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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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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

考試周一天天逼近,幼危覆習也更上心。

這種時候,一般也不會有事找上他。

考試前一天,幼危和黃兆等人的學習小組結束上午的覆習後,決定休息半天,勞逸結合。

幼危是完全沒想到這群學霸這麽會搞花樣。

在他眼裏,學習就是死命地學,沒日沒夜地學。當時他就讀的是一所普通高中,因為中考成績好校長給他免了三年費用,和他同班的都是期待高考改變命運的人,每天睜開眼是學習,閉上眼還是學習。對於他而言,放學後能找到一個學習的地方就很不錯了,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學習後還是要玩的。

不過幼危不是那種熬夜學習第二天學校裏說自己十點鐘睡覺的人,既然大家都玩,他也決定玩——

他的玩就是陪父母。

和父母哥哥在一起,不管幹什麽,對幼危而言就是最好的娛樂活動。

誰不誇小少爺孝順又聽話,有孩子沒孩子的,都想養一只一模一樣的在家裏。

幼危只覺得他們少見多怪。

他讓司機送自己去公司,副駕駛的席哥照舊發語音提前通知容總。

姜小雲和閨蜜出國購物,容逾塵則被安排去鄰省出差,今天公司裏只有容誠一個人。

容誠卻沒有來停車場接幼危,這很不容誠,在車上時,幼危收到他的電話,讓他直接去三十層的待客室。

總裁辦公室在頂樓,三十一層,而位於三十層的待客室從來留給最尊貴的客人。

幼危自己坐專用電梯來的待客室。

“小寶來了。”容誠招手。

幼危知道待客室還有別人,不是很開心地走過去:“不要叫我小名。”

“好的,爸爸以後不會了。”容誠笑著答應,“介紹你認識,這位是瞿總,你叫瞿叔叔就好了,他前不久剛回國。”

瞿總?

好熟悉的稱呼。

在哪聽過?

幼危沒有多少思考的時間,瞿總就來他握手打招呼。

容誠繼續介紹:“這位是瞿總的小兒子,叫瞿晏來,你們差不多大,應該有共同語言。不過瞿晏來一直生活在國外,不怎麽會說中文。”

那可太好了,幼危不是很想交朋友,他面無表情,用中式十足的英語磕磕巴巴道:“My English is very 不好。”

瞿晏來是混血兒,染著一頭金發,撓著後腦勺,滿臉茫然:“啊?”

瞿總笑道:“小少爺真有意思。”

聊了幾句之後,幼危總算知道容誠為什麽熱情介紹瞿總父子,容誠應該是覺得瞿總像他,只是沒他那麽溺愛小兒子。至於瞿晏來,甚至有些怕瞿總,父子關系略顯僵硬。

容誠希望幼危有更多的朋友,才在遇到年齡和身份都合適的瞿晏來時,迫不及待地介紹他們認識。

可想象是美好的,現實永遠冰冷,幼危和瞿晏來語言不通,雞同鴨講,幼危的中式英語還帶著相聲味。

幼危敷衍的態度足夠說明了他的態度。

但瞿晏來顯然對這個漂亮像天使一般的少年很感興趣,總是在找話題,用上了翻譯軟件,幼危又裝學渣,表示自己英語成績很爛。

只是說的都是什麽鬼東西!什麽比利福山莊、酒吧、變裝派對……容誠越聽越不對勁,趕緊把兒子叫到身邊,不給瞿晏來找話題的機會。

他的舉動並沒有得罪瞿總,容誠也不怕幼危得罪人,相反的,瞿總對幼危非常欣賞,誇他性格好。

瞿總不是商業寒暄,容誠當然能察覺到他字裏行間的真摯,這也讓瞿總收獲了容誠的友誼,是兩家能合作的基礎。

容誠帶著幼危和瞿總聊天,就這麽把可憐又聽不懂的瞿晏來拋到一邊。

瞿總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,漆黑的屏幕驟然亮起來,是一個原木風的屏保界面。

仔細一看,那是只木頭雕刻的動物。

是一只非洲角馬。

而木頭的紋理和質感……

幼危再看向瞿總的眼神驟然如無機般冰冷。

燈光璀璨的拍賣晚會,沒有表情的面具侍者,機械般的軌跡,以及無數游走在其中的賓客,一張張木制面具,每一張都是不同的動物,它們來自只有弱肉強食的非洲大草原。

幼危不會忘記他死亡前幾小時經歷的事情。

就算木頭質感和角馬造型都是巧合,瞿總也在他的黑名單中了。

“對了,瞿叔叔叫什麽啊。”

容誠不輕不重地批評:“怎麽問這種問題。”

幼危最會裝傻了,他用天真無邪的語氣道:“瞿叔叔都知道我的名字了。”

瞿總笑著說:“有什麽關系,我叫瞿猿,兩岸猿聲啼不住的猿。”

瞿猿,當時幼危以為也是某種動物,更何況在那種環境下,他也沒時間多想。

當時他聽見雲執鷹嘴裏冒出這兩個字,以為是代表他在拍賣會上的身份,用來隱藏自己真實身份的化名,畢竟他們都用面具遮住臉,有化名也很容易理解。

何況幼危當時完全被雲執鷹話中的真像震懾住了。

但如果,是指眼前這個人?

幼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,任何一點線索。

話題逐漸轉移到生意方面,容誠和瞿猿相談甚歡,一起用了晚餐。

晚餐結束,幼危說他要回學校了,同學們還在等他覆習。

瞿猿父子也要離開。

“去學校?去首都大學?正好順路,我送小少爺去吧。”瞿猿提議。

容誠問:“想跟你瞿叔叔和哥哥一起走嗎。”

幼危欣然點頭:“好啊,麻煩叔叔了。”

幼危以為瞿晏來也會在一輛車上,沒想到瞿猿卻說他有事,安排他坐了另一輛車。

加長林肯上除了司機,只有他們兩個人。而駕駛室和他們有隔斷分開,空間瞬間變得私密緊湊。

“幼危啊,你有喜歡的人嗎?”瞿猿問。

幼危這個年齡談戀愛都很正常,瞿晏來一看就是花花公子,估計女朋友已經有一打了,而他們這樣家庭出生的孩子,從來早熟。上來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?他看上去這麽保守的?

“沒有,我爸爸叫我先搞好學習,我聽他的。”幼危搖頭。

瞿猿:“真是個好孩子,那有追你的人嗎?”

幼危:“當然有,但我都不理他們!誰敢追我,朋友都沒得做。”

“真聽話。”

瞿猿的誇讚簡直停不下來,已經超出尋常對朋友家孩子的欣賞,像是要把別人家優秀孩子占為己有。

晚飯後交通路況良好,林肯很快抵達大學門口,瞿猿依依不舍地目送幼危走進校門,直到身影消失,他也沒有動。

“瞿總膽子挺大。”

瞿猿一驚,轉身看見雲遮站在轎車另一側,單手支頤地趴在車頂,冷淡地打量他。

他也是商場上的老狐貍,眼底深處最真實的欲望已經隨著轉身的動作遮掩得嚴嚴實實,隨口解釋:“只是談生意,沒想到這麽巧容小少爺會來公司找他爸爸,正好順路送他來學校。”

雲遮並不回答笑得瞇起眼,看得他心裏發毛。

沈默地對視了片刻,雲遮才緩緩收回手,“那我就暫時相信一下瞿總了,不過話說回來,瞿總覺得怎麽樣?”

瞿猿揚眉:“他就是你這些年來一直在尋找的模特?”

這幾年,雲遮毫無作品,沒有新鮮的血液、骨肉勻停的肉/體、絢爛到糜爛的色彩,過去那些曾經驚艷人眼球、讓人爆發最深處的欲望的作品也漸漸索然無味。

所有人都在等著雲遮的動作。

誰都知道雲遮手中有一幅驚世駭俗的大作,大家都期待他,他卻遲遲沒有行動。

大家的胃口這就這麽被雲遮吊著吊著,已經瀕臨爆炸的邊緣。

都到這一步了,誰能憋的住?

瞿猿護送雲遮回國,一路小心伺候,暗中觀察,竟然叫他近水樓臺先得月,看見了令雲遮下跪的少年。

雲遮擡了擡眼皮:“還不走?”

“好。”

瞿猿上了車,林肯緩緩匯入車流,駛出大學城。

等雲遮出手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麽時候,更何況到時候不一定能落到他手裏,一個容家的小兒子手裏。他們這樣的人,誰沒有情婦,沒有十個八個私生子,哪怕是婚生子又如何。

瞿猿已經籌備妥當,計劃十分完美,他會給容誠設圈套,讓容誠不得不賠出小兒子。

家族企業和一個小兒子,如何取舍還用說嗎。

·

圖書館晚上九點閉館,結束自習後,學習小組的成員們約定要早睡,保持充足的睡眠應付考試周。

還想去自習教室奮戰到深夜的幼危:“……”

他真是服了這群從小就受到正確學習方法引導的學霸,就不能給他一個往死裏學的機會嗎。

幼危離開學校,果然看見雲遮在校門口等他。

“小少爺今晚怎麽這麽早。”雲遮換了衣服,這次靠得有些近。

幼危沒有回答,只是掏出手機,伸到他眼前:“你。”

看清楚手機畫面上是什麽時,雲遮先是一怔,緊接著笑靨如花,雙眼甚至瞇成了月牙。

那是只系著項圈熱得吐舌頭的哈巴狗。

幼危心情舒暢。

他剛走到車邊,正要彎腰上車,忽的聽見一聲:

“汪。”

幼危一頓,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擡頭。

雲遮在笑,在竭盡全力討好他,夜幕中,月色溫柔,明晃晃的路燈下,漆黑發亮的瞳孔仿佛在期待什麽。

眼見小少爺又被纏著,席哥卷著袖子走下車。

幼危頭也不轉的擡手,示意他回去。

雲遮問:“我這麽聽話,沒有獎勵嗎?”

聽話的小狗是該得到主人的獎勵。

“汪。”

“等著吧。”幼危彎腰上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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